文字停止之處，音樂便響起了。“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一曲《枉凝眉》，將曹雪芹筆下的紅樓世界幻化為一個音韻幻境。上個周末，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永遠的紅樓夢——87版紅樓夢35周年紀念音樂會》終于奏響杭州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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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歡喜忽悲辛，嘆人世，終難定。鄧婕、歐陽奮強、袁玫、陳劍月等近20位87版《紅樓夢》演員悉數亮相，聯袂著名指揮家楊洋、女高音演唱家吳碧霞與杭州愛樂樂團、XSO西安交響合唱團，為杭州觀眾帶來了一場如真似幻的紅樓綺夢。
(資料圖片)
經久不衰的旋律再次響起
集體追思逝去的“林妹妹”
在“誦夢人”華少的開場中，空靈婉轉的《紅樓夢》序曲緩緩響起，百轉千回。熟悉的旋律催人淚下，即使時隔三十余年，現場依然有人為此曲低聲啜泣。
穿越時光的舞臺上，女高音吳碧霞以其極富穿透力而悠揚飽滿的嗓音，近乎完美地還原了原作音樂中“滿懷惆悵、無限感慨”的意境——當《紅豆曲》響起，相思的淚花已然勝過了千言萬語；當《葬花吟》響起，今夜的你我互為知音。
追隨王立平近30年，吳碧霞已經唱了上百場《紅樓夢》。“《紅樓夢》是國風音樂的范本，體現了中國古代文人雅士的審美情趣。王立平老師所創作的詩詞曲調，風格是統一的，但描述的又是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內心世界、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故事，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音樂語匯，這就是它的絕妙之處、難以超越的地方。雖然唱了上百場，但我每次都有新鮮感。”吳碧霞說，有別于87版陳力的原唱，她要用音樂來講故事，用聲音來表現人物，以豐沛的情感和穩定的氣息撐起長線條的單音，這就是舞臺獨特的魅力。她的歌聲如詩如畫，讓觀眾穿越大觀園，成為夢中人。
不聞其人、先聞其聲的“鳳辣子”、善良體貼的襲人，還有惜春、迎春、妙玉、平兒、香菱等紅樓群釵，以及榮寧二府的熟悉的面孔……承載著數代人集體記憶的紅樓夢中人悉數登場。王熙鳳的扮演者鄧婕親自上陣演唱《聰明累》，是當晚的意外驚喜。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戲，讓觀眾們在30多年后再次見識到了“鳳辣子”的潑辣與強干。
在特別環節的集體表演中，嘉賓集體朗誦了《寶黛初會》的劇本片段。黛玉的聲音，由曾為其配音的演員張海玲呈現。68歲的張海玲，聲音依然清麗。當CG（計算機動畫）影像技術在舞臺上重現了林妹妹當年的形象，一句“久別重逢”在滿場的淚目中將演出推向最高潮。這個時候，任誰都要說上一句，“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
最后，在全場齊唱的《枉凝眉》歌聲中，作曲家王立平老師手書的墨寶——《永遠的紅樓夢》出現在了大屏幕上，大家在無言的契約中匯成了一份久別重逢的大觀“緣”。榮枯剎那間，一切功名利祿、愛恨情仇轉眼成空，而臺上臺下，你我皆為紅樓夢中人。
王立平曾說：“所謂永遠，就是一朝入夢，終身不醒。”演出結束之后，在杭州大劇院《永遠的紅樓夢》觀眾微信群中，大家紛紛定下一個五年之約：“這個群永不解散，到40周年大家一起搶票！”余音繞梁，這是一場雷萬千聲也擊不醒的夢。
曾在杭州多景點拍攝
30多年后將故地重游
從演員選角到拍攝取景，杭州與87版《紅樓夢》有著一份不解之緣。當年劇組在全國十幾省41個地區取景，光是杭州就來了兩次。寶玉、黛玉共讀《西廂記》的鏡頭在曲院風荷小亭中拍攝，追蝴蝶的部分取景自西山公園芍藥亭，史湘云醉臥芍藥圃這場大戲則是選在了花港觀魚的芍藥圃……
賈寶玉的扮演者歐陽奮強記得，當年在杭州其他所有的戲份都拍完了，只剩下寶黛共讀西廂這一場戲。“當時，三月的杭州一直春雨綿綿，桃花沒開。我們等啊等，等了好多天，終于晴空萬里，桃花盛開，才完成了這個最唯美的經典橋段。”不過他還透露，其中有不少是絹花“冒充”的，在成片的桃花里亦真亦幻。
香菱和人在池邊斗草，是在杭州植物園水池邊拍的。拍這場戲不容易，香菱的扮演者陳劍月記憶深刻，“我要滾到池邊，讓裙子沾上水，但又不能滾得太靠下，把褲子和衣服弄濕了，所以我滾了好幾次，裙子也弄濕了好幾條。”她說，87版《紅樓夢》劇組就像個大家庭，演員們都固定要聚會。“沒有一個劇組，像我們這樣。這次演出結束后，大家還打算在杭州故地重游，一起去看看當年拍過戲的地方。”
在人生每個階段，讀《紅樓夢》都會有不同的體驗：年少時讀出感情，長大后讀出智慧，中年時讀出慈悲。“這么多年過去了，現在當我跳出這部戲來解讀，我認為《紅樓夢》是一曲女兒國的挽歌，所有女性的結局都讓人嗟嘆不已。”襲人的扮演者袁玫表示，如今除了懷念之外，內心還有一種歲月流逝的惆悵與感嘆。吳碧霞也感慨，三十多年來，《紅樓夢》就像一面鏡子，照見自己，照見人生，照見時代。“每一次站上舞臺，我始終懷著敬畏之心，并能從中獲得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力量，這就是經典永恒的魅力。”
穿越35年的時光，杭州劇迷與紅樓夢中人共赴了一場春和景明。接下來，杭州大劇院還會陸續為大家帶來一系列重量級的精品演出：5月，年度紅色舞臺劇《覺醒年代》點燃炬火；6月，王亞彬主演、茅盾文學獎得主畢飛宇同名小說改編的寶藏舞劇《青衣》唯美呈現；8月，《羅密歐與朱麗葉》《靜靜的頓河》兩部世界級巨制回歸，賴聲川、王偉忠的《寶島一村》經典版也將重磅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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