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落幕的2022世界新能源汽車大會上，重慶長安汽車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朱華榮，“建議加快轉型的步伐，將我國停售燃油車提上議事日程”。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看到“停售燃油車”的相關呼聲了，作為全球新能源汽車發展最為迅猛的市場之一，中國汽車行業這樣的呼聲此起彼伏一點都不奇怪。但現在還在談用政策手段禁售燃油車，還有這個必要嗎？
停售燃油車，到底指的是哪些車？
首先要弄清楚的一點是，怎么劃定燃油車？它的“對立面”新能源車的身份相對比較清晰，基本上包括氫能源、純電動、插電式混合動力以及增程式等等。但這些動力之外的車型，是不是就通通劃分到燃油車板塊之中呢？其實未必。從朱華榮的發言來看，主要聚焦了增程與插混，這個畢竟有長安深藍的產品表現珠玉在前，也為他呼吁停售燃油車提供了數據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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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再看一下國內地方政府在這塊比較激進的案例，比如還是在8月份，海南省就印發了《海南省碳達峰實施方案的通知》，提出到2025年，公共服務領域和社會運營領域新增和更換車輛使用清潔能源比例達100%。到2030年，全島全面禁止銷售燃油汽車。但值得玩味的是，《方案》中并沒有明確對“燃油汽車”的范圍進行劃定。這也從側面表明，新能源的方向是明確的，具體過渡的時候，是需要兼顧彈性的。
那要怎么“彈”呢？首先氫能源與純電動可以放在一邊，這個絕對是支持力度最為明顯，甚至可以說是目前可視范圍內的“終極方向”。至于前面一直沒有被過多提及的HEV車型，雖然一直沒有被納入新能源車的范疇，但從政策端來看，其實是留了足夠的“蛋糕”給它們。以《節能與新能源汽車技術路線圖2.0》為例，預計到2035年，節能汽車（預計主要指的就是HEV車型）與新能源汽車平分國內汽車市場。倒是一直納入新能源汽車范疇的插混和增程式，在這版路線圖之中的發展定位略顯尷尬。不過今天主要討論燃油車的事，就不在此過多深挖了。
那么回頭來看，無論怎么劃分停售燃油車的范疇，這個矛頭都會指向目前市場占比最大，全身上下除了汽車電瓶之外，與電關系都極為薄弱的“純燃油車”。
說再見要體面，沒必要約定個日子
但這種“極端反派”，現在還有必要單獨給它寫一本死亡筆記嗎？那我們就得聊聊，為什么還有人買燃油車，以及未來他們還會買嗎？總結來說，純燃油車目前就兩大優勢。第一，由于技術已經極為“成熟”，制造經驗豐富，邊際效應明顯，純燃油車的單車購入成本，相對是低廉的。第二，消費者對于汽車的使用習慣主要是與純燃油車深度錨定的，而且在補能等部分，純燃油車確實仍然具備一定優勢。
可這兩塊優勢還能保持多久呢？首先，雖然純燃油車在制造端的成本優勢保證了它的新車購入成本更為可控，但這恰好也說明純燃油車并不會在技術上迎來質的提升。這里也分主客觀兩方面，客觀上，純燃油車在三大件方面已經卷的無以復加。發動機的熱效率在沒有電機的介入下，熱效率的提升已經極為困難。普通消費者層面的橫置結構變速箱，無論AT、雙離合還是CVT，在設計與調校上已經盡可能把空間利用、穩定性、效率推向了“極致”。而主觀上，車企再往純燃油車的技術路線上投入，這個投入產出比遠沒有新的能源結構那樣對他們有吸引力。更不用說未來汽車發展的智能座艙、高階駕駛輔助等功能，在純燃油車的結構基礎上，很難取得突破。
當然，即使你要說，有的消費者就只是需要一臺穩定發揮，購車用車成本可控的產品，不需要那么多新技術，行不行？其實也很難，因為這部分消費者往往善于“精打細算”、“趨利避害”。而純燃油車在購車之后的燃油開支、保養等環節，費用不僅非常固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無論油價最終會穩定在何種價格，車輛的養護費用是絕對會逐步提升的。而HEV、PHEV、EV等車型，在購、養車環節的開支情況，反而會隨著時間推移，呈現下滑的趨勢。并且，針對不同消費者的用車場景，這些新選擇能夠提供更適合不同個體更適合自己的車源選擇。至于說用車習慣，隨著HEV和PHEV產品的豐富，這點已經很難繼續站住腳。
事實上純燃油車的市場也在高速萎縮，首先中國汽車市場自2018年之后已經進入了階段性存量階段。在這樣一個基本存量的大盤之下，2022年上半年國內新能源汽車也憑借著260萬輛左右的銷量表現，吃下了國內乘用車銷量四分之一的份額，其同比增幅也達到了驚人的120%。而在剩下的份額中，HEV節能乘用車銷量還有約37萬輛的銷量表現，同比增長50%。根據乘聯會“最保守”的銷量比例推導，今年國內HEV車型預計能夠獲得約75萬輛左右的銷量表現。這很大程度上或許還因為早期的HEV車型只有豐田、本田產品線較為豐富，而近年來中國品牌的跟進速度也是相當夸張。
其實就算從政策領域來看，純燃油車甚至處于被“救市”的階段。今年實施的燃油車購置稅減半政策，很大程度上惠及的都是純燃油車領域。這也是在其它能源結構“超速”發展的背景下，為了整體市場能夠實現平穩過渡，采取的平衡辦法。而另一邊的新能源車，對于其鼓勵政策的延續討論，聲浪一年高過一年，甚至還出現了針對新能源車征稅的聲音。
寫在最后：
一邊是銷量迅速爬升，政策端開始收緊的新能源車。另一邊是正在“救市”，且傳統產品優勢逐漸被替代的純燃油車。無論從產品、市場還是政策端口來看，純燃油車的“死亡”本身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它就像以前的XP操作系統一樣，聊起來很多PC用戶都還在懷念它的美好。但實際讓你再裝機，你也不會去選擇了。因為廠家沒有更新的積極性，市場有著更多的需求。其實你懷念的不過是剛剛擁有PC時的快樂，就像你懷念家里第一次添置新車的生活一樣。不是汽油的味道好聞，而是生活的幸福讓我們沉醉。至于這些，最后也終將是往事如煙，所以我們也犯不著再跟它定一個說再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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