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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朔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戀與自憐

    2021-11-08 12:16:02 來源:人民日報客戶端

    王傳君、王珞丹領銜主演的《不老奇事》,由王朔擔任編劇

    也許年輕觀眾對王朔不太了解,但在九十年代和新世紀初,王朔可是風云人物,不僅是暢銷書作家,也是頂流編劇。

    他編劇的《愛你沒商量》《過把癮》《一聲嘆息》《非誠勿擾2》等,是京味影視作品的代表。

    如今王朔在演藝圈變得“低調”。當“頑主”老去之后,對人生有了更多奇怪的思考。《不老奇事》是一部仍有王朔早期影子的電影,比如京味兒。

    這又是一部不那么王朔的電影,從原來混不吝的喜劇,試圖走向深沉的悲劇。

    可惜難言成功,因編劇的“自戀”走向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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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拉胯的前半段

    電影136分鐘,講述了郭小魯(王傳君 飾)與蘇凌芳(王珞丹 飾),從1960年代至未來(預計2040年左右)的情感故事。

    時間跨度太漫長了,簡單厘清下幾個關鍵的時間和地點。

    1968年,倆人兒時在青島相遇,度過了一段青梅竹馬的時光,之后因意外分離。

    1982年,在北京相遇了,郭小魯成了醫學生,蘇凌芳追逐歌手夢。在北京多年,倆人并沒有在一起。

    1990年初,郭小魯出國,去捷克研究干細胞,蘇凌芳當起了演員,逐夢演藝圈。

    新世紀初,郭小魯在捷克的舍友、也是他師傅的女兒丁萌萌(李婷婷 飾)去世,蘇凌芳跟別人結婚了。

    時間到了2010年代了。倆人在北京又重逢,此時的郭小魯因為研究干細胞已經“不老”,蘇凌芳的婚姻早已貌合神離。

    之后,郭小魯出了車禍,有可能成為植物人,蘇凌芳離婚,不離不棄照顧郭小魯……

    坦白講,直到郭小魯1990年初去捷克搞干細胞研究,《不老奇事》其實不算難看。

    青梅竹馬的設定雖然足夠老套,但蘇凌芳的身世凄苦,倒是那個時代的象征:父母是歸國高知,自己本有幸福的家庭,可父母因為種種原因“消失”,蘇凌芳被送到鄉下的姑姑家,命運由此下墜。

    對1980-1990年代的刻畫,是電影里的華彩片段。

    大學里涌動的詩歌熱、搖滾熱,讓人真切感受到那個時代的奔放和獨特魅力。

    王嘯坤飾演的王小莫,一口京片子,滿嘴跑火車,個性爽朗外放,不拘小節,是那個思想多元時代很典型的“頑主”形象。

    愛情戲也不錯。郭小魯與蘇凌芳重逢后,情感上小心翼翼又細微的曖昧,刻畫得頗為生動;明明有情卻分道揚鑣的遺憾,也讓人同情。

    郭小魯愛慕蘇凌芳不敢說,蘇凌芳希望在郭小魯面前保留美好的形象。

    可為了在北京立足生活,她早就被生活玷污了,難以抑制自己的下墜。

    這一段王傳君和王珞丹都演得不錯。王傳君的純樸、土氣、真誠,令人信服。

    蘇凌芳看似有米萊灑脫的一面,但米萊是富家女,蘇凌芳的灑脫是生活凄苦下的保護色。四下無人時,她有不為人知的脆弱。王珞丹也算演出了蘇凌芳的層次感。

    電影如果不搞什么“不老奇事”的科幻噱頭,老老實實拍兩人愛而不得的感情線,也許還會得到一些好評。

    徹底坍塌的后半段

    到了后半段,整部電影都快成了“干細胞宣傳片”了。這部分篇幅很長,卻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電影對科研的呈現與現實完全不符。不僅僅是干細胞的理論不可信,對實驗室的表現更是讓人笑掉大牙。

    一個捷克的高尖端實驗室,只看到三個人,導師是個外國人,再加上郭小魯和丁萌萌兩個學生。

    這個實驗室跟中學里普通的生物實驗室沒多大的不同。做實驗時,沒見他們穿防護服,有時連口罩都不戴。

    離譜的是,在導師死后,實驗室就只剩下郭小魯和丁萌萌兩個人了。幾年時間里,一個捷克實驗室就看到倆人在搞研究……

    在師傅去世后,丁萌萌一下子癡迷于干細胞如何讓人長生不老的研究。

    她竟然因為實驗室申請不到小白鼠和猴子,就在自己的身上注射干細胞,結果不僅沒延緩衰老,很快自己就癌變死了……咱也不懂,買個小白鼠是會被判刑嗎?

    隨后,郭小魯接過丁萌萌的“衣缽”,也視死如歸地往自己的身上注射干細胞,然后他成功地“不老”。

    不老之后,郭小魯開始頓悟世界了。

    他去非洲漫游,經歷了慘絕人寰的貧窮、慘無人道的戰爭,感受到“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么響亮”——去了非洲才發現祖國多強大……

    頓悟生死后,他重新回到北京,再次與蘇凌芳相遇。

    有人問《不老奇事》的創意是不是借鑒了《本杰明·巴頓奇事》。

    其實稱不上,主要是二者有云泥之別。

    《本杰明·巴頓奇事》是以近三個小時的篇幅探討生死;《不老奇事》直到最后半小時,郭小魯才“不老”,電影才透過臺詞,云里霧里說些高深艱澀、有關生死的金句。

    節奏快得只剩下故事梗概。

    電影由此切分裂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郭小魯、蘇凌芳的愛而不得,第二個部分是郭小魯和丁曉萌在捷克搞實驗,第三個部分是郭小魯頓悟人生。

    第一部分才是電影的核心,但它與第二、三部分,是徹底割裂的。

    并且,第二部分是第三部分的動機。郭小魯的“不老”,是丁萌萌的死直接促成,與蘇凌芳無關。

    這就讓《不老奇事》相當雜糅。年代愛情,時代傷痕,不老奇事,科幻元素,人類命運共同體,給一鍋燉了。

    筆者的最大感觸是,王朔真的老了。

    他的功力的確還在,“京味兒”和“頑主”的余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可他也像一些老了的“成功”男人一樣,愛談宇宙、愛談人生。

    有人說這是“裝”,但可能他們真不覺得自己在“裝”,他們是認認真真地在“自憐”和“自戀”

    年紀到了,老了,感覺死亡在逼近,各種怕死,于是開始講一些大道理來自我安慰。

    “壞事”可能沒少做過,但“頓悟”后,總覺得自己就超脫了,遺世獨立了。

    自戀時也在自憐。想象自己有多深情,想象多少人對自己深情,想象自己應該是墮落女孩的拯救者,想象自己對那些單相思女孩的愧疚,想象自己哪怕成了植物人,也會有女孩對自己不離不棄……

    所以,從蘇凌芳到丁萌萌,都是對男人一往情深的“大颯蜜”。

    要不是王傳君真誠的表演,電影透過郭小魯傳遞出的那種男人的自戀想象,真的讓人覺得“油膩”。

    《不老奇事》在華語電影里很難找到對標。

    它讓人不忍心說它爛——畢竟它的確有還可以的部分,也的確是很“認真”地想表達思考。

    但它也實在讓人夸不出口——野心很大,駕馭不了;思考看似高深,實際上是中老年男人的“攬鏡自照”。

    目前《不老奇事》在“鳳凰網指數-影劇綜榜單”小程序中大眾評分暫未開分,專業評分4.0。你看過這部劇了嗎?評價如何?歡迎掃碼進入小程序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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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詞: 的是 王朔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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