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30日刊總第2491期
在上個世紀50年代，一位擦鞋匠是如何買下銀行的？
《銀行家》這部電影由真實事件改編，講述底層黑人Bernard Garrett和富二代Joe Morris在美國嚴重的種族歧視背景下，如何逆流而上實現自己商業夢想的故事。電影中，《復仇者聯盟》系列中的“獵鷹”安東尼·麥凱和“神盾局長”塞繆爾·杰克遜，聯手《X戰警》系列中的“野獸”尼古拉斯·霍爾特，三位“超級英雄”在本片中化身創業搭檔，進行“雙簧”創業。
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大部分黑人都選擇過著沉默絕望和聽天由命的生活，而主人公在厄境下對夢想的追求和對不公的抗爭中，所展現出的常人不具備的品質，給觀眾以心靈震撼。這與近年來《月光男孩》《綠皮書》以及《皇后與瘦子》等被貼上“政治正確”標簽的好萊塢電影有所不同，種族歧視問題只是這部電影故事的引線，而主人公面對不平等社會的挑戰，其所展現出的信念、力量和精神，才是本片想要傳達的主題內涵所在。
《銀行家》既包含了對引爆美國社會動蕩的“種族歧視、階級矛盾、貧富差距”等現實問題，又宣揚了“勤奮、勇氣、創意和決心”的價值理念，具有一定的張力的和戲劇性，值得一同探索。
平權的外衣下，包裹著“勵志與傳奇”
種族歧視是好萊塢電影永不過時的話題，近年來涉及種族題材的電影更是屢見不鮮，這類電影甚至已經成為全美各大頒獎典禮上寵兒，《逃出絕命鎮》《綠皮書》《正義的慈悲》種族題材電影似乎成為“政治正確”下獲取票房和口碑的最佳捷徑。為了政治正確而政治正確，使得這一題材的局限性，以及對其的過度開發，都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人們的審美疲勞，難以滿足當下觀眾的審美期待。
相比之下，《銀行家》采用的是“種族歧視+真人傳記”模式，這使得影片在平權的外衣下包裹“勵志與傳奇”。并且，眾所周知的是，傳記電影的一大特征，在于它由真實故事改編，通過講述主人公一段精彩的人生，讓觀眾在歷史和現實的穿越中，獲得更深層次的人生體驗，在對影片的審美欣賞中，獲得心靈的滋養和成長。
《銀行家》的故事開始于20世紀30年代末，種族歧視更加嚴重的得克薩斯州。黑人男孩Bernard一邊給白人擦皮鞋，一邊偷偷向他們學習經商的技巧。“像白人那樣通過做生意獲得成功”是這個黑人男孩一直以來追逐的夢想。1954年，賺得第一桶金的Bernard帶著妻兒來到洛杉磯繼續自己的夢想，在經歷種種磨難后，他最終找到了自己事業的合伙人——黑人富二代Job。
在那個年代，黑人和白人做生意存在著諸多無法逾越的屏障，因此兩個黑人企業家通過雇傭白人作為名義上的負責人，在與白人的談判中收購了大量房地產，他們的商業版圖不斷擴大。為了讓更多的黑人能夠通過貸款而實現置業和創業，他們收購了Bernard家鄉小鎮上的大陸銀行。
為了能夠更好地監管自己的生意，Joe和Bernard，甘愿化身為司機與清潔工對替身加以監督、指導。但令人遺憾的是，正是收購大陸銀行的業務，觸動了白人的經濟利益，挑戰了他們在種族層級結構中的優勢地位。Joe和Bernard因此被設計陷害，為了抗爭歧視幾乎失去萬貫家財。
不難看出，《銀行家》并不是一部善惡終有報的爽片，主角Bernard為了堅持自己心中的原則與正義，拒絕了議員所提出的交易，在法庭上疾呼黑人也應擁有的平等與權利，為此他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與自己的合伙人Joe 入獄3年，并失去了名下的177套物業。
電影里，有個讓觀眾意味深長的一幕，在入獄前，Bernard對妻子尤妮亞說：“我們兩個黑人不應該這么早買下德州的銀行。”尤妮亞卻說：“也許你現在買是正確的選擇。”這令Bernard不解。尤妮亞接著說：“看看你今天的成就。該有人讓一切被看見了。這樣才能做出改變。”是啊，所有的公平正義的實現，都需要有一批先行者們披荊斬棘，開辟出一條前人沒有都過的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抵御那些貌似強大的惡。即使他們滿身傷痕，遭遇失敗，他們仍然應該獲得人們的欽佩和尊敬。
主角隱忍且自信，逆境并非沉淪的借口
傳記電影一直以來都是好萊塢熱衷的類型片之一，在傳記片將近百年的發展過程中，它不僅反映著美國精神文化生活和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的變遷，也逐漸形成了固有的敘事策略。
如何塑造人物？選擇什么樣的敘事結構和敘事視角，都會對影片的主題產生深遠的影響。值得一提的是，選擇了好萊塢著名黑人影星塞繆爾?杰克遜和安東尼?麥凱擔綱主演，也確實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在《銀行家》中，冷靜、自信和隱忍是Bernard始終保持的面部特征。無論是面對父親的否定、叔叔的質疑、警察的訊問，還是面對白人社會的種族成見，Bernard總是用堅定的目光與平和的心態對待。
與其他黑人角色在影片中表現出的聽天由命不同，Bernard的平靜則是一種壓抑著的憤怒。在人生的逆境面前，他不靠發牢騷和喊口號來宣泄心中的不滿，而是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一步步向社會的不公發起挑戰。對歧視的無聲抗爭從Bernard少年時代就已經開啟，“可惜你是個黑人，無法像白人一樣做生意”，面對父親對他夢想追求的否定，他并沒有進行言語的反駁，從影片中Bernard穿戴整齊地攜妻兒到洛杉磯發展事業能夠看出，他用自己的不懈努力來抗爭社會的不公，初步打開了階級縱向流通的通道。
在洛杉磯妻子叔叔的家中，在自己房產的白人租戶面前，在與警察的對話中，在合伙人巴克的遺孀面前，Bernard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來自自己族群和白人社會的質疑和刁難。但每一次他都平靜以對，他在巧妙化解問題的同時，觀眾也能透過銀幕感受到主人公眼神中的憤怒與隱忍。正如他的黑人合伙人Joe所說:“聰明加上野心，心中充滿憤怒，對一個黑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一個人不依賴于特定的社會階級和他人的援助，而是通過自己的勤奮、勇氣、創意和決心獲得成功,，是美國夢的基本概念。影片中，Bernard在法庭上陳詞：“美國獨立宣言寫明：人皆生而平等。主張建立一個和諧社會，人人都得以平等的受到法律保護。這是一個偉大的目標。但我們心知肚明，對許多百姓來說，這是個謊言！你們為什么硬要將某個種族排除在美國夢之外？”
不難看出，導演在片中對Bernard的行為進行正面褒揚，并在聽證會上借Bernard之口，對美國的獨立宣言沒有得到真正落實而提出質疑，希望摒棄種族間的偏見，使“美國夢”重新從神話落地到凡間。在電影里，我們不難看出，當個體遭遇社會的不公，雖然因力量薄弱而難以有效對抗，但選擇沉默還是抗爭，其產生的價值和意義將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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