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重陽lp、筱彤
應該說歐美人（準確一點說是美國人）對各類題材的挖掘在影視上的呈現還是比較有質感的，無論恐怖民俗還是古老神話，即便是用動畫片的形式呈現出來也能用“老小通吃”的鏡頭講述頗為有趣的故事。
其中最廣為中國觀眾熟知的莫過于《怪物旅社》、《馴龍高手》之類的，前者薈萃了西歐至斯拉夫、埃及的各類“黑神話大佬”，后者則在北歐維京粗獷的豪邁中升華柔情。
這幾天，圣誕氛圍也逐漸濃郁起來了，雖然不知道今年的圣誕有什么新的動畫驚喜，但至少還能推薦一部三年前的“關于圣誕老人是傳銷組織還是KPI下韭菜人這回事”的奇妙佳作——《克勞斯：圣誕節的秘密》。
說這部動畫片“奇妙”之處，是因為一方面你不得不在看完之后驚嘆老外的深邃想象力，能賦予一個“單純的新年吉祥物”嶄新的靈魂和故事；另一方面又在觀看完畢久久陷于沉思：
想象力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改變世界。
一
無私、鼓舞才有快樂
首先，如果我說圣誕老人每年給孩子送禮物其實只是一個“富二代”郵遞員為了沖“KPI”搞出來的“傳銷組織”估計很多人都表示“這太離譜”，但在《克勞斯：圣誕節的秘密》中，它向觀眾們講述了一個絕無僅有的版本：
一個富二代賈斯帕，原本不學無術，整天游手好閑，過著很奢侈的生活，被父親花錢送去皇家郵政學院培訓郵差結果成為全院最差的學生。于是父親就給他放下狠話，讓他去斯密倫斯堡（一個很偏僻的小島）當郵遞員，一年要寄出6000封信才能回來，不然就沒辦法得到繼承權。然而到了當地，賈斯帕才發現這個小島猶如地獄——
這里的人分成兩個派別，一個是克魯姆家族，一個是埃林博家族，由于歷史原因彼此充滿仇恨，見面就打，從大人到小孩，他們有組織有紀律有家族傳統，世代如此，無人能撼動。
明里暗里的設陷阱、捅刀子、相互暗算，而且這里的人情淡漠，彼此之間無任何交流，只有打斗，更不用說寫信這么文藝又溫情的事了，之前的郵遞員在這樣非人的環境中沒有一個能熬下去。剛開始的他信心滿滿，但是屢屢受挫。
正當賈斯帕準備放棄郵差的工作時，他發現了住在小島山頂上的神秘老人克勞斯。克勞斯曾是一個木匠。
整個人看起來“古怪而兇殘”，妻子去世后他獨自住在一個滿是手工玩具的小屋中。兩人聯手把玩具送給島上的小孩，前提是小孩們要給克勞斯寫信，表達自己的愿望。
從此，“只要讓賈斯帕幫你郵寄一封信，就可以獲得一個禮物”的秘密在孩子們中間流傳開來...于是，這段不可思議的友誼讓小島恢復了生機，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隔閡隨之被打破，賈斯帕也正式開啟了靠克勞斯的禮物沖擊KPI,早日重回公子哥巔峰的奮進之旅。
后來，關于克勞斯的傳聞就越來越多：
“克勞斯會把禮物留在壁爐上掛著的襪子里！”“克勞斯喜歡吃小甜餅干！”“克勞斯會鉆煙囪進來！”“克勞斯坐著馴鹿拉著的雪橇，在月光中飛過千家萬戶的房頂！”……
畫面延展至鏡頭外，一個溫柔美麗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
對于西方人搞“救贖”類主題我是心服口服的，即便于動畫片中也不例外，《克勞斯：圣誕節的秘密》主要有兩重“救贖”，一是主人公在“做好事中的靈魂救贖”，一是當地人在“無聲化解中的反思救贖”。
至于主題的升華層面就更加“普世”了，于友情、愛情、親情，弘揚了“贈人玫瑰，手有余香”的精神——
[A true act of goodwill always sparks another最無私的奉獻，最能鼓舞人心
二
提煉、升華才夠溫情
《克勞斯：圣誕節的秘密》就是這樣一部腦洞大開的合家歡“溫情小甜餅”，影片絕妙之處是在前半段用帶有恐怖、懸疑色彩的手法去塑造了一個特別悲傷、令人不寒而栗的小島，在歐美文化中那種“越墮落越值得拯救”的情懷中再用感召和救贖來完美地改變它。
此外，島上兩派之間的關系似乎更值得觀眾深思——
世仇、敵對、拒絕溝通。
這種關系我堅信是主創者刻意暗喻的一種能夠映射現實世界的民族矛盾和種族沖突，比如在世界各地的戰亂和偏見、以及看似永遠無法共存的仇恨。
但是在故事中的小島上看似就沒那么“嚴重”了，頂多只是孩子們無法上學，或是被軟禁、或是缺乏關懷。直到主人公賈斯帕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隨著愛與關懷的蔓延，整個村落也產生了很大的轉變……所有人都在感召下開始踐行“最無私的奉獻，最能鼓舞人心”的理念，將幸福帶給他人：
因為賈斯帕的奉獻，阿爾娃終于實現了開辦學校的夢想；
因為阿爾娃的奉獻，當地的孩子們才有了讀書識字的機會；
因為克勞斯的奉獻，孩子們的童年才有了期盼與更多歡樂；
也正是因為孩子們的奉獻，大人們也開始變得友好，進而整個島嶼間的居民才開始放棄斗爭，友好和諧相處，讓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隔閡成為了永遠的過去。
而在這種幸福傳遞的過程中，每個人也逐漸向好的方向轉變。至于“反向作用力”最明顯的倒是賈斯帕本人——
由一開始的自私自利、毫無斗志的公子哥，逐漸變成了一個有愛有擔當，讓父親感到自豪的人。
說到這里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一件事，在看似神話“源起”的故事里其實通篇都沒有沒有魔法、精靈和豪華宮殿，有的只是與你我無異的普通人。
而最淺顯的莫過于耳熟能詳的“圣誕老人誕生記”建立在主創者精心編排的世俗情感上。所以這部動畫不僅在IMDb上獲得8.3的高分，更獲有動畫奧斯卡之稱的安妮獎7項提名。
三
用心、邏輯才是創新
整部影片的完成度極高，制作精良，故事內容暖心，簡單純粹，沒有什么隱喻彩蛋或一定要致敬什么，你可能猜得中結尾，猜得出人物命運，但故事不乏新意。
可愛的畫風，平淡治愈的故事，角色豐富且各有特點。滿足一些擁有少女心觀眾對童話的向往，現實的童話是由善良的人創造的，而不是虛幻的“魔法”。
言及至此，思緒又回到本文開頭對于“主題”和“素材”的挖掘對比，我欣喜地發現我們其實也不差，至少在目前為止，對于題材的提煉與升華我們也開始摸索著門道并有了一些比較好的跡象。
前幾天重溫的另一部國產動畫《西游記之再世妖王》，在網友們紛紛評價“過度消費”的同時，我卻看到了它的另外一面：
神話人物人性化、動畫風格生動化、主創思維開放化以及主題思想升華化。雖然關于第四個“升華”在過去的一些國產動畫中也有所表現，例如《魔童降世》里“我命由我不由天”和《白蛇傳說2青蛇劫起》里于“蒸汽朋克”中呈現的“現代人語境”，這些都值得業內人士研究并探討，起碼國產動畫主創人員也意識到一件事：
要想不糊弄觀眾，就要主動“進化”。
尤其在東西方文化愈發融合貫通的今天，想做到弘揚民族文化并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贊譽及認可，就必須學著深挖原始主題之外的一些內容，或是人類共同的情感，或是彼此相通的情懷。
至于觀眾的世界也并沒有那么復雜，至少用一段生動的故事講述類似圣誕老人“克勞迪”的起源，讓長大后的人們依舊飽有童心；并將友情、信念、陪伴、成長以及愛等美好的元素盡情展現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還是要感謝這部電影，讓圣誕節和圣誕老人都賦予了更加美好的意義。
也依舊要感謝這部電影，或許能夠讓更多人思考一個本就存在的事實：
想象力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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