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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重陽lp
講“人到中年”多半都有“心酸無奈”和“不得不”的論調，與其相關的影視作品也多半依附在這種論調中，涉及到中年女性的影視劇更是如此。對于女性，尤其是中年女性的情感、職業與生活等題材也少有深度的探究和拓展。
好在隨著國內女性意識的不斷崛起，以及中國女性在社會生活與職業崗位中的份量日益重要，很多人都意識到——
是時候對女人“天生就是弱者”這一人文定位開始適當地“撥亂反正”了。
所以，在2021年行將迎來新一年的月末，我們有幸能用一種公正、平和、不急不躁的眼光去看待一種現代都市里生活的職業女性的嶄新樣貌，尤其是對于“傳統認知”中的“中年離異女性很難”的這種植根于偏見之上的悲憫來一次溫柔且痛快的詮釋。
這就是由上海檸萌影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風火石文化發展（北京）有限公司、優酷等聯合出品，汪俊執導，周迅、黃磊、唐藝昕、涂松巖、劉莉莉領銜主演，秦海璐、韓童生等特別出演的都市家庭倫理劇《小敏家》。
無論大家如何去磕劇中的“CP”或探索幾位主演的演藝情懷，在這樣一部看似簡單的“中年男女各種偷摸戀愛、彼此兒女各有疑懼期待”的“小幸福”之外，似乎更能夠看到主創主演們以一種更廣袤深邃的思想刻意“留白”，向觀眾們呈現新時代職業女性和中國女人堅定而溫柔的情感視野。
一
人到中年 其實溫柔且平緩
《小敏家》從一開始就用最短的篇幅闡述了故事里各位人物的關系和性格特征：
女主角劉小敏（周迅 飾）是一位產科主任護士，行事果決、有職業操守，有生活外的“小確幸”，這種“小確幸”來自于離異后牽掛的兒子和熱戀中的男主角陳卓（黃磊 飾）。兩個年過不惑的中年男女都曾有過錯誤的婚姻，有著上一段婚姻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和各自的兒女，為此，兩個人戀愛也有些“偷偷摸摸”，比如男人要在女人的兒子面前裝“司機”，女人要盡量保持在男人的女兒面前當“空氣”。可能這也是屬于中年男女特有的內斂與顧慮——
沒有年輕時的山崩地裂和海枯石爛，彼此能夠給與安慰就算是伴侶，感情生活成了事業主體之外的片刻溫暖。而頗有意思的是，劉小敏和陳卓這一對情侶的性格似乎與“傳統印象”又有些不同，劉小敏該是典型的職場女性，冷靜且客觀、知性而內斂。陳卓則屬于“老頑童”式的“日子人”，對待任何問題心平氣和卻充滿陽光，這在彼此相處和各自面對矛盾時都體現出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樣貌。
就像深夜沮喪的劉小敏被陳卓一通電話喊下樓，面對著對方精心奉上的玫瑰和香檳，瞬間貌似冷傲的女人眼里有了一抹亮色。而再次被陳卓“忽悠”一起共進晚餐時，劉小敏問陳卓：“你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怎么還整天蹦蹦跳跳的？”這個問題居然把陳卓問住了。
劉小敏接著又說起自己的真實感受，她說自己原本不會找陳卓“這樣的男人”，但居然莫名地被陳卓吸引……但在屏幕外的觀眾看來，可能這就是“性格互補”吧？第一集里，在處理前妻和女兒之間關系以及留不留學的問題上，陳卓的“表面溫吞實則體諒”已經能夠讓觀眾多少明白一些事：
常說“柔情似水”不一定是形容女子的，在都市里拼力掙扎的人，尤其是職業女人，可能更加適合陳卓這樣時常會讓“心情開花”、讓“眼中泛柔”的男人。而這樣的男人似乎也是專為劉小敏這樣的女子預備的——
經歷過失敗的婚姻、別人的誤解、無能的丈夫、刻意保持距離的兒子，遭遇“知音”消失的生活后，所有的故作知性而理智的偽裝，在邂逅陳卓的“幼稚”才可以全部卸下防御。
所以劉小敏該是“怕遇見你，又怕不是你”的女人，矛盾且牽掛，無奈且迷惑。
但她終究還是勇敢的，雖然擺脫了少女的癡與幻，但沒有丟掉女人的執與愛。作為現代知識女性，可以區分工作與生活，劃分情感和理智。盡管目前看來，圍繞在她身邊的，好像永遠是母親的偏執、前夫的市儈和兒子的冷淡。
這也是《小敏家》里這位“小敏”給與我的深刻印象，起碼到現在，大家都在一旁看著這位曾經悲春傷秋的女人在處理感情和親情上一直見招拆招，不刻意賣弄“苦情”來博取“同情”，也沒有為任何過去的錯誤“道歉”，因為一切都是時代的問題，她只是在當年那個時代下不得不做出取舍的普通女人，只是沒有遇到陳卓前，“普通”偽裝成“冷傲”，遇到陳卓后，“普通”才顯得“普通”。
二
中國女性 需要善待和理解
如果以“小敏家”為原點來展開各路人物的故事，那么“小敏家”的三個女人——小敏媽、小敏和妹妹小捷可以說都較有中國女性的時代特征與普遍共性：
“小敏媽”是典型的“母親”，盡管劉小敏失敗的婚姻在某種程度上與她有很大的關系，但作為母親，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穩定且富足的婚姻生活呢？何況在當時特定的社會氛圍內，因為見識和學識的局限，一般人誰能想到在時代巨變之下，“穩定”反而成為最“不穩定”的變數呢？
而妹妹“小捷”顯然就瀟灑多了——年輕、活潑，與“姐姐”相同的是果斷與溫柔，與“姐姐”不同的是瀟灑和無謂，合則聚，不合則散。不像劉小敏善于將過往的傷痛深深埋在心里，而是把快意恩仇寫在臉上。
所以這一家三個女人于一部劇里分明地呈現出三個時段的中國女性不同的精神面貌與思想價值觀。作為不同時代的典型女性而接觸、引發出的各種人物和故事由此延展開，就更顯得精彩且有質感。觀眾看來也更合乎情理，因為這些正是時下所有人都會遇到的生活、工作和感情。雖然并非每個人都能碰到“極品前夫”和“媽寶男”，但我相信大家身邊或多或少都能聽說或接觸到一些遺憾且難以言說的糾葛。
因此“小敏家”的人物設置在“真實”這一方面做足了生活上的“社會角色儲備”：
有這些人和這些事，才有了幻化在劇中的悲喜交加。
也正因為這樣，才能讓觀眾們可以“平視”劇中的角色，并因為角色的真實性而產生共情。這些“共情”皆因劇中被放大的普通生活細節更讓人或贊賞或借鑒。
比如面對曾帶來痛苦的前夫，劉小敏并沒有“老死不相往來”，而是在“共情”之中給與對方最大程度的善待，面對過去的錯誤和至今的誤解，她也只是用“過去既逝，當下最好”的態度來面對。這該是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最值得品味的角色深度：
不需要惆悵、憤怒、痛苦和委屈，只需要記得無論身處小城市還是大城市，無論是面對親痛仇快還是人間歡喜，保持一顆平常心很重要。這種觀感在主角處理不斷產生變數的事件中，用冷靜睿智的思想有力地捍衛了屬于自己的底線和情感，更用平和的方式試圖治愈曾千瘡百孔的人生，可謂極盡了“溫暖的現實思想”。
歸根結底，劉小敏的要求早在這部劇的開始就標注得特別明確：
作為一個“過來”的女人，且是一個能夠獨立支撐生活的女人，要的是生命中難得的體諒和溫柔。于是《小敏家》在現代女性“如何獲得幸福”的命題上，可謂開了一場大“課題”。
難得的是，這個“課題”的表演者本身就是一位知性且深邃的女性。
三
《小敏家》之外的別樣感觸
回到開頭的論調，講“中年女性”和“女性情感及歸宿”，《小敏家》以一種新的視角為大家開辟了不“雞飛狗跳”但“智慧滿滿”的新女性視角。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劇的總編劇是黃磊，也是劇中“陳卓”的扮演者。
他與周迅時隔十九年后再度攜手于屏幕中，似乎更有一些別樣的情懷和劇集外的隱意：
那些年，在“橘子紅了”的“人間四月天”里，兩位曾少年得意、才子佳人的相得益彰如今早已成為了“閱過人間無數”的“周公子”與“黃老師”。當年的“紅顏佳書本無常”于闊別多年后依然成了“風情漸熄止留夢”的人間真實。
所以從這個層面上再看《小敏家》里兩位主演呈現的糾纏和不舍，更平添了幾分只有親歷者才能讀懂的滋味：
人到中年，無非“一地雞毛”或“去偽存真”。
或許這就是《小敏家》帶給我的更深層體會，以及對主創和主演用心的解讀：
在經歷了山花爛漫和“風月不可得”之后，當已到中年的人用鏡頭和故事再度敘述關于女性和情感這些事的時候，人物更加平和、視角更為寬廣、故事也更有說服力。這也是為什么即便過去了那么久，“才子佳人”還是能再度為大家奉上了“去偽存真”的“沉淀后的智慧”——
曾夢橘紅四月天，醒來身在“小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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