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點電影原創
自打《甄嬛傳》上映十周年過后，有一句玩笑就被徹底玩壞。
“導演：你們是沒有別的劇可以看了嗎？”
莫慌，老妹兒這就翻出來一部：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它——
要說86版《西游記》，開播三十多年，時時刻刻牽動全國人民DNA。
王者榮耀開屏《云宮迅音》，全民齊呼：DNA動了！
年度春晚過于無聊，集體嘆氣：
就這，還不如1988年的晚會節目好看。
甚至連冬奧會也能和《西游記》沾邊。
網友拿著放大鏡嘖嘖稱奇：
孫悟空騰空VS滑雪運動員。
哪吒腳踩風火輪VS冰壺運動員。
冬奧會點火VS唐三藏進殿。
咱就說是一個毫無違和感。
《西游記》在國產影視圈，同樣是一個無法復刻的神話。
當年前11集播出，收視率89.4%，全國轟動。
但也因為年代過于久遠，許多珍貴片段、內幕、花絮，零零散散。
絕非今天視頻網站整合完善還要付費觀看的難看吃相。
先來說說《西游記》87年的特別晚會“齊天樂”。
如來佛祖，女兒國王，現場催更。
各路神仙鬼怪，悉數到場。
當年的這場春晚，有今天我們難以想象的夢幻場景。
不說劇中的師徒四人，臺上臺下都是賞心悅目。
就說隨隨便便的龍套，都是戲曲、話劇演員中的大牛。
飾演觀世音菩薩的左大玢，湖南湘劇表演藝術家，拿過戲曲梅花獎，13歲就在懷仁堂做過匯報演出。
王母娘娘萬馥香，演過黃梅戲、越劇、錫劇、歌劇，標準六邊形戰士。
劇組集齊了湖南、北京、安徽、吉林、中國評劇院五大臺柱子。
其中還有一位春晚經典人物，趙麗蓉，在劇中飾演車遲國王后。
這也是趙麗蓉第一次出演小品類節目，自此春晚才有了她的身影。
整個劇組，唱念做打，能歌善舞，湊出一臺春晚，一點不費勁兒。
唯一的危機是晚會準備時，上級領導臨時決定：西游記晚會太俗，不讓拍了。
氣得楊潔導演怒撕臺本。
后來雖然經由《西游記》的總監制阮若琳努力，節目得以保留。
時長被壓縮到兩個小時，經費也只有2萬塊。
但這一切都擋不住觀眾的熱情：沒人認為是“蹭熱度”，全民鼓掌叫好。
甚至，當時飾演閻王的劉江，認為角色形象不符合晚會氣氛，沒有到場。
惹得后來無數觀眾感嘆。
今天再看，86版《西游記》的遺憾，數不勝數。
最出名的，82年國慶期間放出的“第一集”：
《除妖烏雞國》。
這是當年《西游記》和觀眾見面的第一個版本，今天已然絕跡。
作為“試播集”，造型上和后來的版本有極大的不同。
八戒不是白白胖胖的模樣，有不少胡子，確實是“豬剛鬣”。
主角六小齡童作為戲曲演員，第一次在鏡頭前表演。
走路不知道往哪兒走，也時常忘記看鏡頭。
后來，在86版放出時，劇組采用了82和86兩版素材。
因此在劇中，也能看見不少服道化上的不同。
楊潔在回憶錄中介紹，當時在揚州大明寺，劇組服裝還未到位。
是老住持能勤法師把袈裟借給了劇組，這才順利拍攝。
但哪怕有穿幫、有換角，86版《西游記》仍然是一部瑕不掩瑜的作品。
劇組不為名，不為利，是在搞藝術，帶著愛的創作，自然吸引了帶著愛觀看的觀眾。
雖然劇組有3個“唐僧”，但小時候的老妹兒，完全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西天路上艱苦跋涉，容貌隨年齡變化，也是常事吧！
86版短短25集，卻貢獻出了“大鬧天宮”“女兒國”“三打白骨精”等數個名場面。
直到最后一集“波生極樂天”，有多少人還覺得：
師徒四人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我們也跟著追了81集，抵達西天。
其實，作為一部經典作品，86版《西游記》對拍攝的要求，很難說不是一次冒險。
有后來大家都知道的“險”：
特效不夠，蹦床來湊。
機器不夠，人力來湊。
劇組的幾位主演工資低，沒安全保障，輪流在劇組上演“從天而降”。
也有在當時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的嘗試。
當年西游記劇組，請的是八一廠的煙霧師劉禮。
戰爭片拍了不少，經驗豐富，唯一的問題：沒拍過神鬼出沒的玄幻題材。
在西游記劇組，劉禮老師招式百出，火爆、氣爆、噴燈，連火焰噴射器都用上了。
設計師也不甘示弱。
連片頭的字幕，都稱得上“一絕”。
“西游記”三個大字，由書法名家陳叔亮題寫。
86版西游記，是中國影視劇歷史上一次開天辟地式的嘗試。
甚至達成了“自己無法超越我自己”的成就。
當年劇組經費困難，還被其他人質疑是“游山玩水”。
后來先后有中央調查組和鐵道部兩次支持，才勉強拍完了25集。
《險渡通天河》《真假美猴王》被楊潔導演忍痛放下。
2000年，楊潔導演提出拍攝西游記續集。
在央視臺長的支持下，劇本被擴充到16集。
第一集“情斷黑水河”，在密云水庫開拍，灑水車、大吊車，統統到位。
這里還藏著一位特殊人物，97年拿過金馬最佳動作指導的曹榮。
不僅指導，曹榮還親身上陣，客串了摩昂太子。
和他對陣的鼉龍演員安亞平，也是《三國演義》的馬超，《康熙王朝》的魏東亭。
兩人赤手空拳、槍鞭對戰、從水底打到水上。
拆招過招，足足打了4分鐘。夠當下國產劇水40集。
哪怕只有兩個人，也是神魔對陣，盡顯“斗他個天昏地也暗”的傳說感。
一個動作。
?
在水下戰斗，銀槍脫手，在腰間轉動。?
這樣的神仙打戲，你有多久沒在銀幕上看到過了？
就連重現，都已是想也不敢再想。
2000年版《西游記》播出后，收視率沒有再度重現當年的盛況。
在今天看來，它堅持了原著的精髓，沒有“借題發揮”，也做到了劇情的勾連。
唯一缺少的，或許正是那一點從戲曲里走出來的風韻感、傳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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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潔導演也曾感慨：其實故事和人設沒有變，但其他的已經變了。
但對于許多人來說，他已經是滿足了觀眾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今天，《西游記》仍然是國產影視第一大IP。
西游記的故事，也在被重寫，解構，延續。
但讓十點君感慨，無論再被續上多少次，呈現的永遠是猴嘴、豬臉、粉骷髏。
不再是非人面具背后的真心。
當追逐潮流取代潛心揣摩的古意，當流水線的“新”取代了獨特的“舊”。
再翻拍多少部，也終究落入了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境地。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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