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曹錦、華衛
(資料圖)
今年冬天，威馬汽車的負面消息不斷引發熱議。從降薪裁員，到又一位聯合創始人出走，再到近日的被訴判賠吉利700萬和被申請凍結7652萬財產，威馬似乎正經歷著運營和資金的雙重困境。
近日，通過實際調查，Auto Byte也發現威馬的大批經銷商紛紛退網，在北京這種「新能源重鎮」更是僅剩一家用戶中心，而且還被并入了另一品牌店中，這著實是透出了極為危險的信號。
撤店、「清倉」，
售后跑到別克店里？
就在11月，有多方信源顯示，威馬在上海的多家門店已關閉，從20家左右驟減到12家左右，且網上還出現了疑似經銷商拉橫幅維權的視頻。
一位曾在威馬工作的銷售人員表示：「威馬汽車在上海商場里的門店大多數都關了，現在賣的很多都是庫存車?！沽硪晃煌R加盟商則透露：「威馬汽車原來在上海有20家門店左右，但現在只剩下12家左右，其中售前售后一體的4S店只剩五六家了。有些門店最近關閉，官網還沒及時將名單撤下來」。
然而，據Auto Byte的探訪，威馬的撤店不止發生在上海。
根據威馬官網顯示，目前威馬在北京地區有13家開業的門店，但均未顯示電話信息。就在昨日（12月27日），當Auto Byte根據公開信息致電這些門店時，僅有3家的電話被接通，其余的均為空號或者無人接聽。
其中一位威馬用戶中心的銷售人員直言：「現在訂不到威馬的車了，以后也訂不到。」隨后，他表示目前該店已改為主營比亞迪品牌，不接受預定威馬新車，只會繼續做相關售后。據了解，該店剛轉營比亞迪不久，目前還在裝修店面。
而在聯系了幾位威馬展廳的工作人員后，我們得知北京多家展廳均已關閉，這些人員都已另謀工作。
另一位已辭職的威馬銷售人員則稱，目前威馬在北京還開著的只有五方橋門店。「威馬現在的售后是在別克店里做，不太有保障了?！?/p>
當Auto Byte根據導航前往位于五方橋的威馬用戶中心，發現此處已人去樓空。不過門上貼著新的地址，并表示售前售后服務已經合并。
（曾經的全國第一家威馬用戶中心已人去樓空）
當來到新地址后，我們遍尋不見威馬標牌，問了保安才知道其用戶中心是「隱藏」在了別克店內。進店后，當別克銷售得知我們想咨詢威馬的車，才叫出了一位相關銷售人員。
在交談中，我們得知該集團運營的是威馬全國第一家店，編號是WM0001，已經有了一定客戶保有量，所以還會繼續堅持，且還計劃在附近的商場開一家新展廳。但由于原來的展廳「租金過高」，所以最近剛搬來新址，和自家的別克店合并。
「不過，出于種種顧慮，其他經銷商確實能退網的都退了，商超展廳也幾乎都沒了。」他說道。
這家所謂的「威馬用戶中心」，目前僅在別克店后方的定損中心設置了一塊威馬標牌，并在別克售后車間旁邊辟出一塊區域服務威馬車輛，其他再無威馬的品牌相關痕跡。
據某位威馬銷售人員透露，現在在線下店里購買威馬W6車型可優惠5萬-5.5萬元，且店里就有部分顏色的現車，當天買第二天就能提走。從這一舉動看，門店似乎正在努力清理庫存。
此外，Auto Byte還根據公開信息致電了威馬在成都的經銷商。
其中一位店員表示，「我們已經不賣威馬的車了，感覺它像是處于倒閉邊緣...現在在成都購買其新車估計只有國家三包了」。
其透露，目前成都所有的威馬經銷商都關閉了，開著的可能只剩威馬自己的兩家直營店了。但是，當我們向這兩家威馬直營店致電時，始終無法接通電話。
威馬「?！挂?？
事實上，近幾年威馬一直處于持續虧損狀態。根據威馬公布的財報數據顯示，2019~2021年，威馬的凈虧損分別是41.45億元、50.84億元和82.06億元，總虧損近175億元。
在這3年間，威馬的汽車銷量分別是1.69萬輛、2.25萬輛和4.42萬輛。也就是說，以去年為例，威馬平均每賣出一輛車就要虧18.5萬左右。
今年11月21日，威馬汽車創始人、董事長兼CEO沈暉發布一封內部信，再度將威馬所面臨的資金壓力公之于眾，并列舉了多條應對措施。其中包括M4及以上級別管理者主動降薪，發放50%基本工資；其他員工發放70%基本工資；調整公司發薪日、取消年終獎等獎金、暫停發放購車補貼等。
12月1日，港交所官網顯示，威馬于6月1日向港交所提交的招股書已顯示為「失效」狀態。據港交所規定，擬上市企業招股書有效期為6個月，若6個月內未通過聆訊則轉為失效狀態；擬上市公司可在3個月完成財務數據更新、重新遞交招股說明書，即可延續原來的上市申請。
換句話說，自失效起威馬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去整理財務狀況，以繼續其上市進程。而登陸資本市場對威馬來說，本身就是在進一步打通融資通道，從而緩解其資金鏈的壓力。
這之后，還有消息傳出，威馬或借殼「Apollo 出行」（ Apollo 智慧出行集團有限公司）在港股上市，以特殊方式進入二級市場進行融資。對此，威馬方面表示對市場傳聞不予置評，而Apollo出行則發布公告表示目前擬收購一家從事智能電動車的公司。
這波資金「自救行動」還未有顯著成效，威馬又連續遭到兩次財務「重擊」。
首先，安吉智行物流有限公司與威馬新能源汽車銷售（上海）有限公司、威馬汽車科技集團有限公司非訴保全審查裁定書于近日公開了。文書顯示，申請人安吉智行物流公司請求法院查封、凍結被申請人威馬兩公司價值7652萬元的財產。法院認為，安吉智行物流公司的申請符合法律規定，裁定執行。
另外，近日有消息稱，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已對浙江吉利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和威馬汽車的知識產權糾紛做出一審判決。
根據判決結果，威馬需賠償吉利控股700萬元，包括經濟損失500萬元和為制止侵權的各項花費200萬元；威馬要停止使用用于EX5車型上的5個汽車零部件圖紙，法院審理后認定，這5個圖紙相關信息均屬于吉利汽車。據了解，這5個零部件圖紙分別是前穩定桿總成、后橋總成安裝支架、前懸左下擺臂、前穩定桿左趁套、后橋總成，均為汽車底盤零部件。
對此，威馬方面回應表示，目前仍是一審判決，該案件判決尚未生效，威馬方已經上訴；而停用圖紙對公司沒有實質性影響。
在連年虧損的資金壓力下，威馬又被申請凍結巨額財產，侵權一案可能還將帶來一筆賠償支出。這些聯系到威馬近期的撤店、「清倉」、門店合并其他品牌、多數經銷商「退網」，似乎解釋得通了。
國資入股，
或迎來轉機？
天眼查APP顯示，12月20日，威馬汽車科技（四川）有限公司發生多項工商變更，其中注冊資本由此前的1.7億人民幣增至5.2億人民幣，增幅約206％；新增股東綿陽安州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其以67.31%的持股比例，成為該公司的最大股東。同時，SHEN HUI卸任了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經理，何偉接任法定代表人并任職董事長。
值得注意的是，新的大股東綿陽安州投資公司是由四川安州發展集團有限公司和四川省財政廳共同持股的企業，通過天眼查股權穿透，綿陽安州投資公司的實控人為綿陽市安州區國有資產監督管理辦公室。
這意味著，威馬獲得了國資的注資。不過目前尚不清楚這筆投資的具體金額，因此還無法確定能幫助威馬走出多少「困境」。
此事一傳出，便有消息稱，「威馬又有錢造車了；沈暉出局，公司的資金和管理可能要回歸正常。」
但是，據天眼查APP顯示，當前威馬汽車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董事長兼總經理仍是SHEN HUI，發生變更的僅是威馬汽車科技（四川）有限公司。
作為新造車勢力中的早期玩家，威馬曾被資本普遍看好，屢獲國際、國內的新融資，也拿下過新勢力的汽車銷量榜第一，并早早就獲得了造車資質，近幾年卻頻頻陷入資金困境，甚至有「倒閉」的消息傳出，現在的門店情況也透露出此意味…
而這一切可能還得歸究到威馬的汽車產品上談。目前，威馬的產品線只有威馬EX5、威馬W6和威馬E5三款車型，其中EX5為威馬帶來不少銷量。但在車輛不斷交付的同時，威馬的口碑卻迎來一定負面沖擊。充電故障、車機故障、空調故障等小問題頻繁被用戶「吐槽」，還有車主稱在使用過程中遇到「失速」、「苯過量」和「自燃」事件。
拿到國資的注資或能讓威馬在一定程度上脫困「回血」，但要完成真正的「自救」，讓威馬品牌長久出現在汽車市場，或許還是應該將目光和行動放回產品身上。
去年，沈暉曾表示，如果將新勢力造車比作一場球賽，那么現在大家才踢15分鐘，遠未到分勝負的時候。而如今，他認為還未到來的下半場似乎已經來臨，威馬也已經到達了「分勝負」的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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