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導演依然是中國電影市場最大的“風口”,但對青年導演的扶持顯然需要全方位的“產業指南”。
文/龐宏波
“入行指南”。
六位青年導演“同臺競技”,從撰寫原創劇本到洽談演員再到獲得綠燈會投資,拍攝制作完成后公映接受評審。
相比之前的演員PK,今年導演競技成為了新的重點。在愛奇藝《開拍吧》探班會上,愛奇藝創始人、CEO龔宇就談到了電影在疫情后所受到的沖擊是制作這一節目的初衷之一,希望給予青年導演展現自己的機會。
對于電影來說,原創才意味著根基。龔宇表示“沒有原創就沒有電影”,而與此同時青年導演又意味著電影產業的生命力。所以,確立了目前的節目模式。
但實際上,青年導演在這兩年早就成為了市場的熱點。在影視寒冬下,青年導演可能依然面臨著一些現實困境。那么,如何幫助青年導演,實際上也成為了幫助電影產業穿越寒冬的中心。
事實上,綜藝本身的大眾關注度,也的確可以成為青年導演的緩沖地帶,讓青年導演展現自身能力獲得產業關注的同時幫助電影進行科普性的下沉。
節目邀請的六位青年導演本身具有很強的“代表性”,六位青年導演基本上涵蓋了國產院線導演所有的“來源路徑”,幾乎每一位想要躋身院線電影市場的導演“準候選者”,都可以從六位導演身上找到參考標的。
六位青年導演從原創劇本的撰寫到綠燈會模式的再現,在給六位青年導演機會的同時整個節目也完整還原了“一部電影的誕生”從無到有的全過程。
1
—時代造就的“科班一代”—
即便是“科班”出身,進入電影產業的路徑也有了本質的變化。
節目里,六位導演中真正從“導演系”起步的只有一半。六位導演里年齡最大的郝杰,實際上并不屬于傳統意義上的科班出身,但郝杰從剛開始的“蹭課”到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進修班,也是從“導演系”開始的自己人生之路。
2010年,彼時的中國電影市場票房成績首次突破了百億大關。郝杰導演的《光棍兒》因為沒有制片方和宣傳費,就自行掛在網上,最終卻意外獲得了2000多萬的點擊量。這部被定義為“原生態電影”的文藝片,2011年12月走入電影院。導演郝杰憑借這部影片獲得了第6屆FIRST青年電影展最佳導演,《光棍兒》則在東京FILMEX國際電影節、意大利羅馬亞洲電影節、香港國際電影節先后拿下大獎。
此后,郝杰又憑借《美姐》再度獲得FIRST青年電影展最佳導演獎,連續兩年獲得該獎項。在中國商業電影市場剛剛起步但沒有進入“高速通道”以及在線長視頻平臺沒有像今天如此發達的2010年,“影展導演”成為了日后進入商業電影市場的重要標簽。
2015年,郝杰執導的《我的青春期》進入院線電影市場。
比郝杰小10年的沙漠和胡國瀚成為了“又一代”,以90后為重要標簽的沙漠和胡國瀚完全是“受益的一代”。一是院線電影市場高速發展,二是網絡視頻平臺迅速崛起。沙漠比胡國瀚僅僅大三歲,但倆人進入電影市場的路徑卻也有極大的差別。
沙漠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就因為一些短片獲得了很高的關注,2017年執導的《你好,舊時光》至今豆瓣評分依然高達8.6分。這部網劇最終讓陳國富認定其可以執導院線長片。今年,沙漠導演的《我要我們在一起》登陸院線,獲得了3.26億票房。可以說,作為90后的第一代,沙漠導演“繼承”了影展導演的起點,但受益于網絡視頻平臺,最終迅速獲得了進入院線電影市場的機會。
但三年后的胡國瀚則不同,胡國瀚進入大眾視野則是以網絡電影為起點。2019年,網絡電影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相對成熟的發展階段,尤其是在網絡電影“去大化”之后越來越倚重質量。雖然胡國瀚導演的四部網絡電影一直是以“命題作文”的形式,但《硬漢槍神》則創下了截至目前2021年所有國產網絡電影豆瓣最高分。據悉,《硬漢槍神2》將很可能直接進入院線電影市場。
三位科班出身的導演,實際上則是三種截然不同進入院線市場的路徑。如今,無論是“影展導演”通過文藝片獲得產業關注,還是通過網劇、網絡電影等網生內容被青睞,青年導演都可以在不同媒介的內容里展現自己的能力,整個產業也給予青年導演更大的創作空間。
然而,如今的國內影壇對導演的要求越來越高,黑馬導演出現的頻率,遠低于行業發展的訴求。青年導演們需要清醒地認識到,要實現自己電影夢和創作自由,除了要對作品的投資回報比負責,還要能夠準確地斡旋于產業地位的變化之中,適應每個時代下的日新月異。
比如在節目里每一位青年導演都要自己去爭取綠燈會的投資,但即便是參加過創投會,青年導演也未必有過自己爭取投資的經歷。所以,即便是科班出身,青年導演在綠燈會成員面前依舊非常緊張。
因此,愛奇藝《開拍吧》讓所有青年導演在同一起跑線上直面綠燈會的考驗,實際上也是在重塑導演與產業的關系,這某種程度上也體現出節目對于電影的敬畏。
2
—“轉型導演”有機會嗎?—
轉型導演不應該拿“放大鏡”被審視。
中國電影市場其實從2012年開始進入到了“高速通道”,市場的突然擴大,對于導演的需求必然更加旺盛。尤其是徐崢自編自導自演的《人再囧途之泰囧》破10億,極大意義上刺激了更多人愿意嘗試轉型導演。
但初期過于粗放的市場的確催生出了一些并不成功的案例,這讓轉型導演很大程度上背負著輿論壓力,也被更加苛刻的審視。
但是電影市場的票房首次突破600億的2018年,同樣是演員轉型導演的陳思誠執導的《唐人街探案2》將國產電影續集的單片票房提升至33.97億,而同樣是“跨界導演”的劉若英執導的《后來的我們》累計13.6億票房、黃渤執導的《一出好戲》累計票房13.5億。
轉型導演和新人導演的作品迅速的成為了市場的頭部,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截至目前,目前華語影史4部票房破50億作品里由新人導演和跨界導演執導的電影占據了其中的三席。(2017年吳京執導的《戰狼2》、2019年餃子執導的《哪吒至魔童降世》以及今年賈玲的導演處女作《你好,李煥英》)
即便《戰狼2》、《你好,李煥英》等電影都拿下了超50億的票房,但是由于這兩部電影的導演吳京和賈玲都是“轉型導演”,在整個電影上映的過程里關于電影依然有過一些非常片面且負面的聲音。
但實際上,轉型導演在高速發展的中國電影市場不應該是問題所在。真正能夠突圍的作品,轉型導演的優勢體現的非常明顯。例如今年票房突破50億的《你好,李煥英》導演賈玲,常年主演小品讓其對于觀眾情緒的捕捉能力很強,而這樣一部親情向的電影關鍵在于情緒共鳴的成功與否。
在節目里,有三位導演實際上都是“轉型導演”。“理工男”的易小星此前憑借《萬萬沒想到》等網劇成名,此前也已經有《萬萬沒想到》和《沐浴之王》兩部院線電影;彭宥綸此前則以廣告片而聞名,也已經有了自己的院線電影處女作;只有王珞丹是在節目里初執導筒,但在節目里能夠看到王珞丹在原創短片上還是有著非常明顯的風格,這也直接打動了演員袁弘加入。
從節目里能夠看到,三位導演在洽談演員時都呈現出了更強的溝通能力,易小星更是直接獲得了兩位演員加入。
相比之下,轉型導演如何找準自身的優勢和定位就成為了能否被市場所接受的關鍵。例如易小星導演在節目里的原創短片依然是自己擅長的喜劇類型,彭宥綸的短片題材以演藝圈為切入點,其此前的工作經歷對這一題材更加熟悉;王珞丹的短片相對創新性更強,無論題材還是類型比較罕見,但從導演并不多的闡述里能夠看到內在情感的細膩,這是演員王珞丹的優勢所在。
3
—電影產業的“傳幫帶”—
“傳幫帶”的產業價值遠遠大于節目本身。
愛奇藝《開拍吧》里設置了“綠燈會”環節,這是真實還原了電影產業里一個項目最終拍板投資的“關鍵一步”。除了完整還原“一部電影誕生”的全流程,節目里的“綠燈會”實際上在呈現的是電影產業目前的“傳幫帶”。
綠燈會共有四位成員,分別是第五代導演陳凱歌、著名作家劉震云、演員舒淇、監制陳思誠。如果說節目邀請的六位青年導演涵蓋了幾乎所有進入院線電影市場的路徑的話,那么四位綠燈會成員同樣包含了目前市場所有主流的“監制”模式。
這兩年,“監制中心制”一直在青年導演扶持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寧浩、徐崢、張一白以及謝飛、王紅衛等都屢次站隊支持青年導演。這讓青年導演作品進入院線電影市場,增加了一道“安全鎖”。
在節目里,綠燈會四位成員在聽完六位導演的項目闡述后,除了給予投資外還表示能夠在不同層面給予青年導演幫助。比如,廣告出身,24歲就成為衛視視覺總監的彭宥綸曾經也有過院線電影作品,但從節目里能夠看到這部“并不想承認”的作品背后,是新人導演話語權不足的集中體現,這某種程度上都在印證電影行業青年導演依然面臨一些難題。正因如此,陳思誠在決定投資彭宥綸作品的同時,還承擔幫其邀約演員的重擔。
而在綠燈會四位成員爭奪投資中,都將“我能幫你什么”成為爭奪演員的核心籌碼。對于青年導演來說,“綠燈會”一方面讓青年導演有更強的產業思維,直面資本的同時敬畏資本;另一方面綠燈會更像是“監制模式”的再現,給予青年導演更切實際的幫助。
優質的青年導演依然是整個產業的“核心資產”,這對整個行業來說有著正向的驅動力。但由于疫情對于電影產業的沖擊,某種程度上對于所有青年導演來說都面臨著生存的困境。青年導演首要的問題在于培養產業思維,從而“曲線救國”。
值得肯定的是,愛奇藝《開拍吧》在這次“綜藝電影化”的過程中,不僅為電影行業提供了另外一個視角的“產業全流程指南”,也讓一眾電影人穿越寒冬保留希望。青年導演在節目里成長的同時也能看到綜藝對于電影產業的敬畏心,這也是這個節目后續值得期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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